87. 瓦卡利经

有一次,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林松鼠栖息处。那时,尊者瓦卡利因病痛重,卧病在陶工的住所。于是,尊者瓦卡利对侍者们说:"来吧,朋友们,去世尊那里;去后,以我的名义头面礼拜世尊双足,说:'尊者,比丘瓦卡利病重痛苦,他头面礼拜世尊双足。'还要这样说:'善哉,尊者,请世尊慈悲前往探望比丘瓦卡利。'"那些比丘回答说:"好的,朋友。"他们就去拜见世尊,礼敬后坐在一旁,转达了瓦卡利的话。世尊以沉默表示同意。

然后,世尊穿好衣服,拿着钵和衣前往瓦卡利处。瓦卡利远远看见世尊走来,就想从床上起身。世尊对瓦卡利说:"够了,瓦卡利,不要从床上起来。这里有准备好的座位,我坐在那里。"世尊坐下后问瓦卡利:"你还好吗?能忍受吗?痛苦在减轻吗,没有加重吧?有好转的迹象,没有恶化吧?"瓦卡利回答:"尊者,我不好,不能忍受。剧烈的痛苦在加重,没有减轻。有恶化的迹象,没有好转。"

世尊又问:"瓦卡利,你有什么疑虑或后悔吗?"瓦卡利说:"尊者,我确实有不少疑虑和后悔。"世尊问:"你的良心没有因戒律而自责吧?"瓦卡利答:"尊者,我的良心确实没有因戒律而自责。"世尊说:"瓦卡利,如果你的良心没有因戒律而自责,那你为什么还有疑虑和后悔呢?"瓦卡利说:"尊者,长久以来我一直想亲自来拜见世尊,但身体没有足够的力气让我来拜见世尊。"

世尊说:"够了,瓦卡利,看见这个腐朽的身体有什么用?瓦卡利,谁看见了法,谁就看见了我;谁看见了我,谁就看见了法。瓦卡利,看见法就是看见我,看见我就是看见法。

"瓦卡利,你怎么看,色是常还是无常?"

"是无常,尊者。"

"无常的是苦还是乐?"

"是苦,尊者。"

"对于无常、苦、变异的法,是否适合认为'这是我的,这是我,这是我的自我'?"

"不适合,尊者。"

"受...想...行...识是常还是无常?"

"是无常,尊者。"

"因此...如是观察...他了知'不再有未来的轮回'。"

世尊以这个教导教诫瓦卡利后,起座离开,向灵鹫山走去。瓦卡利在世尊离开后不久对侍者们说:"来吧,朋友们,抬我的床,带我到仙人崖黑石。像我这样的人怎能想在屋内去世呢?"那些比丘就按瓦卡利的话,抬着他的床去了仙人崖黑石。

那夜余下的时间,世尊住在灵鹫山上。深夜时分,两位容色殊胜的天神照亮整个灵鹫山,来到世尊面前...站在一旁。其中一位天神对世尊说:"尊者,比丘瓦卡利正在追求解脱。"另一位天神说:"尊者,他必定会善解脱而获得解脱。"天神们说完这些话后,礼敬世尊,右绕后消失不见。

第二天清晨,世尊召集比丘们说:"比丘们,去瓦卡利那里,告诉他:'瓦卡利朋友,你听世尊和两位天神的话。昨夜,两位容色殊胜的天神来见世尊...其中一位说你正在追求解脱,另一位说你必定会善解脱。世尊对你说:瓦卡利,不要怕!瓦卡利,不要怕!你的死不会是恶死,你的命终不会是恶终。'"

那些比丘领命后去见瓦卡利,转达了世尊的话。瓦卡利听后对侍者说:"朋友们,扶我下床。像我这样的人怎能坐在高处听世尊的教诲呢?"侍者们就扶他下床。瓦卡利听完比丘们转达的话后说:"那么朋友们,请以我的名义头面礼拜世尊双足,说:'尊者,比丘瓦卡利病重痛苦,他头面礼拜世尊双足。'还要这样说:'色是无常的。尊者,我对此毫不怀疑。无常即是苦,我对此没有疑虑。对于无常、苦、变异的法,我对此没有欲望、贪爱或眷恋,我对此毫不怀疑。受是无常的...想是无常的...行是无常的...识是无常的。尊者,我对此毫不怀疑。无常即是苦,我对此没有疑虑。对于无常、苦、变异的法,我对此没有欲望、贪爱或眷恋,我对此毫不怀疑。'"

那些比丘领命后离开。瓦卡利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自杀身亡。那些比丘回到世尊处,转达了瓦卡利的话。世尊听后对比丘们说:"比丘们,我们去仙人崖黑石,看看善男子瓦卡利的遗体。"比丘们同意后,世尊带领众多比丘来到仙人崖黑石。世尊远远地看见瓦卡利的遗体侧卧在床上。

那时,有烟雾和黑暗向东方、西方、北方、南方、上方、下方和四维扩散。世尊对比丘们说:"比丘们,你们看到那烟雾和黑暗向各个方向扩散吗?"比丘们回答:"是的,尊者。"世尊说:"比丘们,那是恶魔波旬在寻找善男子瓦卡利的识:'瓦卡利的识安住在哪里?'然而,比丘们,善男子瓦卡利的识已不再安住于任何处,他已入般涅槃。"

第五经。

这篇《瓦卡利经》蕴含了深刻的佛法教义和人生哲理,让我们进行详细解析:

1. 对生命的态度:

瓦卡利虽身患重病,却仍渴望见佛闻法。这体现了一个修行者对真理的执着追求,即使在生命垂危之际也不放弃。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深思:我们是否也能在逆境中保持对真理的渴求?

2. 佛陀的慈悲:

佛陀亲自前往探视病重的瓦卡利,体现了他的大慈大悲。这提醒我们,真正的智者不仅有高深的智慧,更有深厚的慈悲心。

3. "见法即见佛":

佛陀告诉瓦卡利,"谁看见了法,谁就看见了我"。这句话揭示了佛法的精髓 - 重要的不是执着于佛陀的肉身,而是要领悟佛法的真谛。这启示我们,在修行中应该注重内在的觉悟,而非外在的形式。

4. 五蕴无常:

佛陀引导瓦卡利观察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五蕴的无常性。这是佛教核心教义之一,提醒我们认识到一切现象的变化无常,从而放下执着,获得解脱。

5. 生死态度:

瓦卡利选择在仙人崖上离世,体现了他对生死的超然态度。这启发我们思考:如何面对生死?如何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智慧?

6. 解脱的境界:

经文最后描述瓦卡利的识不再安住于任何处,暗示他已达到最高的解脱境界。这让我们思考:什么是真正的解脱?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境界?

7. 修行的终极目标:

整个故事展现了一个修行者从病苦、疑虑到最终解脱的过程,揭示了佛教修行的终极目标 - 超越生死,获得究竟解脱。

这篇经文深刻地阐述了佛教的核心思想,如无常、苦、无我等。它不仅是一个关于修行和解脱的故事,更是一面镜子,让我们反思自己的生命态度和修行方向。它提醒我们,真正的修行不在于外在形式,而在于内心的觉悟和解脱。在这个充满苦难和变化的世界里,我们如何保持内心的平静?如何面对生命的无常?如何追求真正的解脱?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。

通过瓦卡利的故事,我们看到了一个修行者的坚持、智慧和最终的超越。它启发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要保持对真理的追求,在面对困难时保持勇气和智慧,并时刻铭记生命的本质,努力向着解脱的目标前进。这不仅是一个宗教故事,更是一种生命的智慧,值得每个人深入思考和实践。